如夜色一般的身影在黑暗中慢慢的走著,雨滴打在
他的身上,耳上戴著一只免持耳機,耳機中傳來了斷
斷續續的聲音。

 他靜靜的聽著,然後勾起一抹冷笑,將耳機扯下摔
在地上後,轉身走掉。

 耳機中仍段斷續續傳出聲音:『扼殺型犯罪......
因子者......逮補......殺人......將進行天秤審判
。』

 我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再看向手中的報告書,
上面用紅色的筆所寫的字是格外醒目:重罪型犯罪因
子。

 我還真沒想到所謂「重罪」的因子會是在我身上產
生。

 畢竟在學校我可是乖寶寶一枚,家庭也算是平凡,
交友也是平凡,常去的店家也很平凡,整體應該沒什
麼問題才是。

 但是,前幾天全校的犯罪因子檢查測驗中,我卻出
現了重罪型的反應。

 所謂的「犯罪因子」是在2XXX年時,為了有效防止
犯罪所做出的,經由腦波、思想、潛意識、心理測驗
等等,來判斷你將來是否可能犯罪。

 一但被判斷是有的,可能就會像我這樣被約談,而
像我這樣被判斷出來的,就剩下四條路了,加入他們
的組織、或是放縱自我﹝前提是他對人們沒有太大的
危害﹞以及獵殺和天庭審判。

 前兩個其實都能理解,至於獵殺和天庭審判是什麼
呢?

 獵殺是前幾年一群瘋子的熱潮,他們幾乎都是因為
好玩或者是仇恨所以決定弒殺我們這群犯罪因子者。

 天庭審判,這是由一個宗教所衍生的「法律」,凡
是做了罪該萬死、十惡不赦之一切行為者,就會被送
到那裡,老實說,他們從未公開天庭審判的內容,但
是絕對是活著進去死的出來。

 並且,屍身被凌虐的很悽慘。

 而有些人在知道自己是犯罪因子擁有者後還會選擇
自裁;有些則是父母會將孩子殺掉。

 真是有病。

 我嘆了口氣,距離約好的時間已經過了30分鐘,我
站起身,實在是不大想等了。

 「啊......就是你嗎?」

 轉身,看見的是一個穿著實驗袍、有著瓜子臉跟短
卷髮的女人,臉上還帶著一只無框眼鏡,看起來有點
迷糊。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有人會穿著實驗袍就這麼跑
出來嗎?重點是她向我走來沒幾步就跌倒了。

 我蹲下來看著她精緻的臉,她無辜的看著我,「你
不扶我嗎?」

 挑了挑眉,伸出手:「起來吧。」

 「謝謝。」她給了我一個燦爛的笑容,我則靜靜的
看著她。

 「妳是CFR﹝Crime Factor Research﹞的人嗎?」
她的笑容僵了僵,咳了一聲,拉著我的手走進附近的
咖啡館。

 就位後,她握著我的手道:「下次在還沒確認是那
個組織的人之前,不要就這麼講出來。」

 「嗯。」我不動聲色的抽開手,被一個剛認識的人
這麼熱情的握手連我都會不好意思的。

 「唔哇!我剛才是跑過來的,真是累死了......麻
煩幫我點咖啡。」她呈大字型的攤在座位上,春光無
限,我點開桌面上的服務面板,點了咖啡和紅茶。

 「那......我們現在也該談談正事了,是吧?」她
朝我眨了眨眼,接著自外套口袋中取出名片盒,拿出
名片遞給我。

 我看向名片上的名字,「艾露絲......先生?」

 我錯愕的看著她,不、是他,名片上的大頭貼很明
顯是個男性,就連名字後面也加了『先生』強調,今
天是愚人節?

 「我的裝扮很完美對吧?」他朝我拋了個媚眼,「
臉是用人皮面具、身材可以靠衣服和塞東西、聲音則
靠變聲器,我本人並沒有很壯,所以裝女性是可以的
喔!」

 重點不在這吧?

 「我們組織的身分不能曝光,其中的原因很難解釋
,所以男扮女女扮男是很正常的。」他苦笑了笑,咖
啡和紅茶送來了。

 「所以我現在不能相信男人是男人女人是女人囉?」

 他愣了愣,表情嚴肅道:「組織的主基地並不會有
這種狀況,只有出來才會,當然,如果出基地一個禮
拜後沒發現有人跟蹤就可以恢復身分。」

 我點了點頭,自背包抽出報告書,推到他面前,他
瞄了一眼,差點就把咖啡噴出來,他緊張的朝四周望
了望,將報告書收了起來。

 他挑了挑眉道:「你完全不在乎的樣子阿。」

 「是不在乎沒錯。」我誠實回答,這報告對我而言
就是一個結果,宣告我的身分對大眾來說是非常危險
的,所以必須加以控管,以防萬一。

 就這麼簡單。

 「那麼,你的決定呢?是在這之後有著被殺掉的危
機活下去還是進入組織被安全保護?」完美的......
廢話。

 「我才幾歲?」我反問,「我很年輕,還有很長一
段路,所以『必須』要活下去才行。」

 「......我懂了,」他站起身,面無表情道:「三
天後,我們會派人去接你,就這樣。」

 語畢,我目送他離開咖啡廳,並上了一台黑色的轎
車,原來是有人接送嗎。

 我仍坐在位置上,被檢測出的犯罪人格又分為七個
等級,由最低到最高分別是隱匿型、收藏型、濫殺型
、隨殺型、虐殺型、扼殺型、重罪型。

 隱匿型基本上是享受著殺戮但害怕他人知道;收藏
型喜歡傷害人後把被害著的身體或衣物帶走當戰利品
收藏;濫殺型是不管是什麼都殺,即使是物品也是。

 隨殺型和濫殺型很像,不同的是他還有理智,會依
心情殺人;虐殺型就非常鬼畜了,喜歡把人大卸八塊
或虐待致死,以此為樂;扼殺型喜歡把獵物搞死,然
後用各種獵奇的方法把對方解決的乾乾淨淨。

 重罪型......什麼都做的了,不管多殘忍、多逆倫
......都冷血的不像人,沒有感情,如同殺人機器般
的存在。

 過去只要被找到是重罪型人格都會直接就地正法,
但後來人權團體的要求才改進成放進組織控管。

 也有一群自以為正義的人駭入各個學校找出擁有犯
罪人格的學生,並且殺了那群學生。

 那就是「獵罪者」。

 政府或許累了吧,並沒有制止。

 亦因為如此,政府不再得人心,組織佔了上風,由
組織管理這個世界,但獵罪者並不因此而善罷甘休,
甚至成立一個跟組織對抗的公會。

 名叫「弒罪」。

 『他們的出生就是毀滅,即使殺了他們也是正確的
』。這就是他們那群人的座右銘。

 因為有罪,所以才不能被生下來。

 我想他們未來應該會研發偵測嬰兒有無犯罪因子的
機器吧。

 我慢慢站起身,走出店外,果不其然,下大雨了。

 抬眼望向天空,陰濛濛的一片,你,是在為誰而哭
泣呢?為被獵殺者、為殺戮者還是......這個世界?

 阿阿......思想又偏掉了,回來。

 自背後竄起一絲寒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還是
趕快回家好了。

「就、就是他嗎?不像阿!」陰暗的巷子中,兩個
人正竊竊私語著一些事。

「管他像不像!他是罪惡,本就不該被生下來!」

「是、是這樣的嗎?」

「沒錯!只要殺了他,我們的罪就可以被赦免!」

「對......為了王......這是必須的!」

蠢斃了。

我用眼角瞟了瞟後面兩個人,從剛才我自咖啡廳走
出的時候開始就一直跟著我,腳步聲或身影都沒有好
好的躲藏好,就這樣被我發現。

就我目前的處境所想,他們恐怕是獵罪所派的人。

我仍悠哉的走著我自己的路,而他們依舊鬼鬼祟祟
的跟著我,這狀況人家看起來說不定還挺好笑的。

我慢慢停下腳步,於我面前是極大陣仗的黑衣人,
應該是黑道來著吧?正當我以為他們是不是獵罪雇用
來殺我的時候。

自他們中央出現了一個身材嬌小,擁有一頭純粹金
髮的美正太出現了。

「少爺好!」「少爺好!」「少爺好!」

這一聲聲震耳欲聾的「少爺好」還真是讓我的耳膜
受到不小的傷害阿......。

美正太向我一步步走來,然後穿越了我,走向那兩
個跟蹤我的人。

我還沒回過身,就聽到短促的尖叫以及肉體被撕裂
的聲音,我撇過頭看著美正太,他身上已被濺上幾滴
血,而他的臉上帶著一抹詭異的微笑。

「這樣就解決了!獵罪那裏派的人還真是越來越弱
了!」美正太大笑數聲,看向我。「看在我救你的份
上,是不是該做些什麼?」

「恕我不明白什麼是你需要的。」總不會是想要一
聲謝謝吧?

「嗯......也是,總覺得看你這個樣子恐怕也送不
出什麼像樣的東西。」

......是啦,我家境不是很富有,不過還過得去就
是了。

「少爺......不要跟平民打交道,老爺會不高興的
。」

「呿!那老頭只會管這些五四三,不會好好管一下
他的老婆們!」

美正太扁了扁嘴,歪著頭看著我,「我叫夏理‧諾
爾,別告訴我你的名字,老頭知道了會殺了你的。」

我點了點頭,「為什麼要告訴我你的名字?」

「都忘了告訴你了!因為你很有趣、很勇敢,所以
我想跟你當朋友!」夏理綻開燦爛的微笑說著。「以
前我救得那些人不是尖叫就是逃跑,沒有人像你一樣
站在原地冷靜的看著我。」

原來是這樣。「那麼,我不告訴你我的名字你不就
沒辦法知道是誰了嗎。」

夏理想了想,「你若是說了名字老頭會找到你並且
殺了你,而我自有辦法可以找到你。」

「是嗎......那就期待我們下次再見面吧,夏理。
」我笑了笑,「小朋友在雨天亂跑可是很容易感冒的
喔。」

夏理紅著臉,撇過了頭,小聲道:「朋友是這樣的
嗎......」

我穿過黑衣人群,向著自己的家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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